字号 : 
20
是你偷了我的法师塔吗?
第104节

作者: 云鸠 发布时间: 06-19

字号 : 
20

&esp;&esp;小木屋里面东西很齐全,但是有些老旧,应该是之前打猎的猎户留下来的东西,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,上面都有着厚厚一层灰。

&esp;&esp;骑士将阮星放在床上。

&esp;&esp;“我还没有来得及找被褥,你先休息下,晚点拿来。”

&esp;&esp;银发骑士要离开,却被一个冰凉的手抓住。

&esp;&esp;少年躺在床上,长发铺散,皎洁的月光照耀在他身上,黑色的衣袍无法完全挡住身体,裸露在外的皮肤散发着淡淡光泽。

&esp;&esp;“别走。”

&esp;&esp;银发骑士停下了动作,冰蓝色的眼瞳泛着光:“好。”

&esp;&esp;这个夜晚,圣殿陷入了混乱。

&esp;&esp;“骑士长呢?!”圣子放下手中的书卷,神色淡淡。

&esp;&esp;他身上的魔法元素比之前还要更加浓郁。

&esp;&esp;“骑士长他,也出去寻找叛徒了。”

&esp;&esp;圣子从鼻子中发出一生冷笑:“叛徒?或许他并不这么觉得。”

&esp;&esp;神仆战战兢兢,不敢说话。

&esp;&esp;圣子挥了挥手,神仆赶紧退下。

&esp;&esp;夜色深沉,圣殿在寻找一个从监牢中逃走的恶魔,没有人关心到底是谁,他们只知道,一旦抓住这人,将会平步青云。

&esp;&esp;阮星被外面刺眼的阳光照醒,一睁眼,看到了守在窗前的银发骑士。

&esp;&esp;他的睫毛也是银色的,那双冰蓝色的眼瞳睁开时,沉默无言,也冰冷疏离。

&esp;&esp;作为王国第一大家族的继承人,骑士从小就被作为骑士培养,他在这方面也有很强的天赋,年纪轻轻就已经身居高位。

&esp;&esp;谦恭、正直、怜悯、公正,骑士的准则在他的身上被贯彻到淋漓尽致。即便对方很有可能是恶魔之子,即便救下自己是无辜的,但银发骑士依旧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。

&esp;&esp;男人睁开眼睛,冰蓝色的眼瞳如记忆中一般漂亮。

&esp;&esp;和另一个人的眼神逐渐重叠。

&esp;&esp;不过,那人的眼瞳中时常带着淡淡的忧郁。

&esp;&esp;阮星一瞬间恍惚。

&esp;&esp;“昨天晚上圣殿那边应该已经乱了,你要不今天回去看看?”

&esp;&esp;阮星躺在木床上,侧过头看向垂首而坐的银发骑士,日光从斑驳的树影中穿过,投射到床上,和少年漆黑的长发纠缠,沉甸甸的搭在颈侧。

&esp;&esp;银发骑士开口:“圣子派人出来寻找,现在你很危险,我不放心。”

&esp;&esp;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回答成功取悦了阮星。

&esp;&esp;“为什么要救我,为什么你要违抗圣子的命令?”

&esp;&esp;“我……”银发骑士显然有些犹豫,或许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。

&esp;&esp;“答案你可以晚点告诉我。”阮星收回视线,径直看向天花板,那里,蜘蛛正在疯狂结网,突然闯入的客人们显然已经打断了他们的建设计划。

&esp;&esp;“我饿了。”

&esp;&esp;银发骑士起身,“等我。”

&esp;&esp;“哗啦啦”的沉重铠甲声响起,银发骑士离开了小屋。

&esp;&esp;清晨鸟叫声传来,不像是瓶中的世界,这里是实打实的记忆世界,但阮星上辈子并没有心思欣赏这样的风景。

&esp;&esp;骑士很快回来,手里提着一只野鸡,七彩的羽毛已经被扒了下来,他从箱子里找到了生火工具以及一些厨具,在外面生起了火。

&esp;&esp;这一带经常有猎户出没,因此生火做饭并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。银发骑士做的很隐蔽,阮星没有看到火光,鸡肉的香气就已经传来。

&esp;&esp;他的眼神微微迷茫,直到骑士进来,这才回神。

&esp;&esp;“没有什么香料,你将就一下吧。”

&esp;&esp;阮星缓缓从床上爬起来,伸出满是伤痕的手,拿起一块鸡肉。

&esp;&esp;银发骑士皱起眉头。

&esp;&esp;“我很可怕吗?”阮星问。

&esp;&esp;银发骑士没有开口,而是摘下了自己的盔甲,扔在地上,发出“咚”的声音,可见其重量之大。

&esp;&esp;他从口袋里面掏了掏,拿出了一小瓶药剂。

&esp;&esp;“今天再喝点吧。”

&esp;&esp;阮星看着眼前的药剂:“没用,我损伤的不仅是肉体。”

&esp;&esp;银发骑士的手指一顿,似乎是想到什么,脸色沉了下来。

&esp;&esp;阮星缓慢咀嚼着口中的食物,时不时还会休息一下。

&esp;&esp;骑士的下颌肌肉鼓动,额头上有青筋泛起:“抱歉,是我不对。”

&esp;&esp;“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

&esp;&esp;阮星重新捏起一块肉,嗯,不如傅执做的好吃,有些干柴了。

&esp;&esp;“我清楚他的性格。”

&esp;&esp;阮星挥手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,眼神很平静:“但你并不清楚他的所作所为。”

&esp;&esp;即便有心理建设,但知道金发圣子所做的事情之后,骑士也陷入了长久的痛苦,一面是培养他的圣殿,一面是自己内心的道德。

&esp;&esp;在出来后的数个夜晚,阮星都能从对方脸上看到挣扎。

&esp;&esp;银发骑士垂下头,阮星:“你快走吧,我伤养好了会尽快离开的。”

&esp;&esp;青年没有动弹,固执地跟记忆中一模一样。

&esp;&esp;“我会自己要回报酬的。”阮星从他手中拿过那管药剂一饮而尽。

&esp;&esp;身上的伤疤开始缓缓愈合,但是来自灵魂的伤口却需要更多时间。

&esp;&esp;银发骑士离开了,继续待下去,圣殿会发现端倪,他不想给阮星添麻烦。

&esp;&esp;阮星虽然一身伤,但是没有感到任何的痛苦,说到底,这里无非是自己的记忆世界,那些“痛苦”都是来自于自己的认知,如果不断回忆,纠结这些苦难,那他将会被痛苦压垮。

&esp;&esp;可如果这些记忆对阮星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,他身上的伤口便不会产生痛苦,最多是模样狰狞一些罢了。

&esp;&esp;就像是在监狱里的岁月,好像经历了许久,但对于阮星来说,就像经历梦境一样,毫无感觉,已经过去的事情无法再次对他进行二次伤害。

&esp;&esp;不过倒让他对这个污染物有了更深的认识。能挖掘记忆,但是没有办法完全影响到认知。

&esp;&esp;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,阮星转了转眼珠,不是刚走不久吗?

&esp;&esp;“看看我发现了什么。”

&esp;&esp;一道声音响起,脸型瘦长的男人从窗口看了进来,和阮星对上眼神。

&esp;&esp;这窗口很小,成年人的肩膀都无法穿过,男人个头不高,垫着脚,偷偷露出了一双浑浊的眼球。

&esp;&esp;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
&esp;&esp;山中的小木屋难免会有猎户进来休整,阮星能进来,别人自然也能发现。

&esp;&esp;不过阮星连看都没看,个头很矮的男人想要迈步进门:“你在床上躺着做什么,受伤了吗?需要我救你吗?”

&esp;&esp;阮星:“停下。”

&esp;&esp;男人脸上露出淫邪光芒:“我看看你怎么样?”

&esp;&esp;上前一步,就要迈过门槛。

&esp;&esp;突然,空气中产生了一道电光,“啪!”的一声,男人直接软倒在地,翻了白眼。

&esp;&esp;阮星眨了眨眼:“都说了停下。”

&esp;&esp;夜晚的时候,阮星再次见到了银发的身影。

&esp;&esp;他换上了一件黑色常服,怀里揣着热乎乎的面包,显然是刚出炉不久,看到倒在地上的男人,冰蓝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厌恶,提着领子直接将人扔到了山里。

&esp;&esp;夜晚的深山,野兽出没,很难保证对方还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。

&esp;&esp;阮星撑着身体,上辈子他没有考虑太多,情绪激动,一心只想报复回去,现在重新审视这段记忆,骑士也不像是他记忆中那样圣父。

&esp;&esp;“我拿了些材料,在门口布置了结界,将这里隐藏起来了。”男人扶起阮星,收回的时候,手指轻轻摩挲几下。

&esp;&esp;“我不是让你离开?”

&esp;&esp;“不行,我不放心。”银发摇摇头,说什么都不愿离开。

&esp;&esp;阮星:“哦。”

&esp;&esp;银发骑士每夜都会来,为他带来伤药和食物,阮星身上的伤势一天天好转,气色也越来越好,伴随着改变的,还有银发骑士不再蹙起的眉眼,脸上偶尔出现的笑容。

&esp;&esp;他长得很帅气,笑起来时,年轻人的活力便显露出来,银白色的睫毛颤动,好似刷到人心尖上。

&esp;&esp;一个普通的夜晚,两人一起食用过晚饭后,黑发少年轻轻开口:“今天之后,你就离开吧。”

&esp;&esp;骑士一愣:“为什么?”

&esp;&esp;阮星坐在床上,好像又浮现出这人浴血的样子,刀削似的轮廓沾染上了绯红液体,宛若受难的神明。

&esp;&esp;“走吧,阮星。”那人当时这样说,用尽了最后的力气,将他一把推开。

&esp;&esp;阮星不希望记忆中那天的来临,但又知道,那天一定会到来。

&esp;&esp;“我会带来不幸。”

&esp;&esp;骑士似乎不理解为什么明明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,少年却这样冷酷。

&esp;&esp;阮星却没有说,只是数了数日子,还有四天。

&esp;&esp;然而让两人都没有意料的是,第二天夜晚,吵闹的声音就包围了这座小屋。

&esp;&esp;“说实话,你们这对野鸳鸯还蛮令我惊讶的。”圣子穿过层层举着火把的人群,来到两人的身前:“阮星,经历了那些事情,你还能和圣殿的骑士厮混,真是又蠢又贱。”

&esp;&esp;阮星冷眼看他。

&esp;&esp;银发半跪着,身上的血液滴滴答答,在地上凝成了小小的洼地,但那柄长剑插在地上,守护在青年身前,作保护姿态。

&esp;&esp;阮星在他的身后,被挡的严严实实。

&esp;&esp;“有趣,曾经的这把剑,要对准曾经要保护的人了吗?”圣子语气和缓,里面盛满怒火。